了把嘴,将酒壶重重地放在石案上,发出一声满足
的喟叹,「美酒!美酒啊!在这样的大寒天里,泡着温泉,喝着美酒,这他娘的
才叫享受!」
孙廷萧那一声粗豪的赞叹,在蒸腾的水汽中回
,打
了池中的宁静。
正在享受着陈庆之搓背的赵充国,闻言呵呵一笑,连眼睛都没睁开,只是舒
服地捋了捋自己被水汽打湿的花白胡须,慢悠悠地说道:「酒是不错,就是甜了
些,喝着像果汁,没甚么劲。若论真正的葡萄美酒,还得是西域那边来的,酿法
不同,醇厚绵长,值得细细品味。」
「哦?那好!回
我非得跟老将军去讨几壶尝尝!」孙廷萧说着,便豪气
云地举起酒壶,作势要给众
都斟满,「来来来,列位诸公,别客气!」
离他最近的岳飞却摆了摆手,他神色依旧严肃,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客气:
「孙将军上次所赠的眼药确有奇效,眼睛舒服了不少,医官叮嘱,更要忌酒。」
孙廷萧也不强求,又转向另一边的徐世绩。这位牛鼻子老道般的中年将领倒
是没拒绝,他伸出双手,接过孙廷萧递过来的酒杯,对着众
一拱手,一饮而尽。
放下酒杯后,他才缓缓开
,评价道:「多谢孙将军。不过在我看来,这酒…
…
发苦,回味又涩,倒不如咱们中原自产的米酿,温润顺
。」
而那边,陈庆之已经细心地为赵充国搓完了背。他用池水冲了冲手,并未举
杯,只是对着众
歉意地笑了笑,然后便在池边的青石上坐下,将半身泡
温热
的泉水中,姿态优雅得像是在临溪赏景,而非与一群粗豪武夫共浴。
至此,五位天汉王朝顶尖的将军,便算是都到齐了。他们卸下了盔甲,褪去
了官服,在这氤氲的水汽之中,真正地「坦诚相见」了。男
们聚在一起,尤其
是在这种赤身
体的场合,话题总是会不自觉地滑向某种原始的比较。几
的目
光有意无意地,都在彼此那赤
的下半身扫过,随即,池边便响起了一阵心照不
宣的、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声。
还是赵充国这位老将军,最先打
了这微妙的气氛。他像个慈祥的长辈,拍
了拍身边几个后辈的肩膀,洪亮地大笑道:「不错啊,不错!你们这些年轻
,
一个个的,都很是『雄壮』嘛!」
他这一句半是夸赞半是调侃的话,顿时让池中的笑声更大了。孙廷萧更是毫
无顾忌地放声大笑,他一抹脸上的水珠,对着赵充国挤了挤眼睛,同样大声地回
敬道:「老将军雄风不减当年,哈哈,哈哈!」
这番粗俗的玩笑,瞬间拉近了几个老爷们之间的距离。池中的气氛变得热烈
而融洽,仿佛回到了军营中,弟兄们
练完毕,光着膀子互相泼水打闹的辰光。
赵充国被孙廷萧那句「雄风不减」逗得哈哈大笑,他摆了摆手,脸上的笑容
却带着一丝英雄迟暮的感慨:「老了得认,不中用了。不似各位将军,正是锐气
方盛的时候。适才在宫门前,见过了岳将军家的虎子,那
气神,那
子悍不畏
死的气势,当真是下一辈中的翘楚!令
羡慕啊!」
他提到岳云,语气中满是真诚的赞赏。
一直沉默寡言的岳飞,听到别
夸赞自己的儿子,那张如同岩石般坚毅的脸
上,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。他对着赵充国拱了拱手,谦逊地说道:
「老将军谬赞了,犬子顽劣,还需多加历练才是。」
一旁的徐世绩却端着酒杯,笑着
话道:「岳将军谦虚了。要说羡慕,我们
才该羡慕赵老将军您呢。您麾下班超、郭子仪,进可剿,退可抚,都是可以独当
一面的帅才,我等羡慕。」
他这话立刻得到了众
的附和,赵充国听着这些恭维,脸上不动声色,只是
美滋滋地捋着胡子,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。
于是,话题便极其顺滑地,从男
之间那点原始的攀比,转向了更加高级的、
属于军方巨
之间的商业互吹。
谁都知道,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,都不是善茬。徐世绩手底下,有那位听见
叫就起床练剑的神
祖逖,还有玩花活颇油滑的彭越、李愬;陈庆之麾下,更
有号称「万
敌」的李存孝和勇冠三军的萧摩诃;而孙廷萧这边,光是跟来的秦
琼、程咬金、尉迟恭,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。谁手里还没攒着几张王牌,没藏着
几支
兵强将呢?
但话说到明面上,大家又都开始了一
新的谦虚。
「哪里哪里,」徐世绩笑着摆手,「祖逖不过是不
睡觉,
力旺盛了些。
其余几个,更是整
里不务正业,就喜欢研究如何搅扰后方,
中路,上不得
台面,上不得台面。」
众
闻言,也都纷纷谦虚起来。
身着白袍的陈庆之只是苦笑着摇了摇
,叹道:「我身处江南,
本就缺少良
马,能搜罗到一些『稍微懂点骑术』的汉子,组建起一支骑兵队伍已是万分不易,
与各位将军麾下的铁甲雄师相比,那简直就是个笑话。发布地\址Www.④v④v④v.US(」
孙廷萧更是一摊手,满脸无奈地说道:「别提了!我手下这几位老哥,来投
奔我之前,不是贩私盐,就是当捕快,还有个打铁的。跟各位将军麾下那些世代
将门的宿将相比,我这就是个
台班子,一群乌合之众!」
孙廷萧那番「乌合之众」的自贬之词,引得池中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大笑。
这些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狐狸,谁会真的相信他的鬼话?但大家也都
乐得配合他演戏,场面一时间倒也显得其乐融融。
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泡着脚的陈庆之,忽然笑着开了
,将话题的矛
对准
了孙廷萧。
「要说
台班子,孙将军你这个班子,可是把我们整个江南文章锦绣之乡的
一块牌子都给撬走了啊。」他语带笑意,目光转向孙廷萧,「我要是早知道状
元娘子是这般
物,定要提前奏请圣
,将她截留下来,为我扬州增添几分文气
才是。」
他这话引得众
又是一阵哄笑。
孙廷萧得意地一摆手,毫不客气地说道:「那可不成!」
一旁的徐世绩也促狭地开了
,他看着孙廷萧那身
壮彪悍、新旧伤疤层层
叠叠的身体,慢悠悠地说道:「说起来,骁骑将军这几年东征西讨,转战南北,
可比我们这些守着自己驻地、原地练兵的,要痛快多了。」
这话听似羡慕,实则暗藏机锋,点出了孙廷萧近几年战功彪炳、圣眷正隆的
事实。
孙廷萧却像是没听出来一般,连忙又摆出一副叫苦不迭的模样: